2015年1月17日 星期六

曾經

我忘了這件事讓我糾結了多久,至今還不肯放下。
當大馬教育文憑考試完,我安慰自己沒有必要去煩惱未來的路該怎樣去走,反正時間到了就會知道,反正一定跟中文系跑不遠。就某一天,我忘了的那一天,在部落格上看見塵封已久的帖子,“傅承得:中文系的未來與出路”(我忘了更確切的標題是什麼)。

澎湃。
我明白中文系是我最愛走的路,那種佈滿陷阱我也會投進去的深淵。我不敢忘記那種感覺。跟文字搭上了也忘了是哪個時候,猶記得是小學華文老師說我作文不錯的那一刻開始。

所以開始幻想。幻想每天都可以跟文字泡在一起,或是浸在圖書館裡佔據牆角一個有窗戶的空間,慢慢地看書。為此我跟我家人吵了幾次,強調說中文系也可以有很好的出路,甚至把傅承得的那篇文章複印了讓爸媽看。一向懦弱的我在那時告訴自己唯獨這個我不願意妥協。

父母說在這個國家讀這個科系一點出路也沒有。我哭了。每個安靜的夜晚都被我的眼淚灌溉著,鑽入被窩藉此暖暖我很冷的心情。這個彷彿天崩地裂的世界,一個依靠的海灣也沒有,很孤獨。紛亂的情緒最終以父母的妥協作為結局。

"要讀什麼就讀吧" 她說,用灰心的眼光看著我。

忽然發現父母老了,老得不敢再去干擾兒女些什麼。他們的教育水平不高,自小學開始的功課便沒有人能夠為我解答。會計這種不論什麼世紀都能保證自己爛飯碗的科系才讓他們感覺到女兒可以獲得保障。母親開始為我打點些什麼。兩老為了我驅車到金寶,我明白他們的不捨。一路上我不敢多說什麼,哪怕一個字就會刺激我的淚腺從此跟中文系說再見。

我彷佛一個贏得羞恥的勝利者,高高在上的宣布我的成就,拋下兩個人在憂心。他們為了我必須忍受女兒在外的擔憂,畢業後有沒有工作還是一個大問號的時候還得忍受親戚朋友的冷眼光。
我是一個沒有出息的女兒。

無論我跟多少個老師聊過,問過多少個中文的學姐拿個心安,之前非她不可的感覺多麼強烈,
我認輸了。
我可以有很多理由去念中文系,也會有很多藉口放棄她。輸得很不甘心,卻又帶點慶幸。

那只是我回不去的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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